*作者腦洞開

 

*現代AU

 

        那天暗沉有如鮮血般的紅擴散在天空,熾熱的顏色灼傷了他的眼,當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地平線時,形成幅悲涼的風景,緊接著又為蒼穹披上黑色的斗篷,濃稠黑得化不開的悲哀開始逐漸蔓延,屬於亡者的喪鐘仿佛也被敲響般,隱約透著幾分不祥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如果說死人也會哀慟的話,那麼三日月宗近想,這份難以言喻的淒涼已深刻傳達到他的心底,雖然他不覺得靈魂會哭泣,但是眼前模糊的視線確實將他所見得世界切割成好幾塊,溫熱潮濕的水劃過他的臉頰,到了這刻他才有種原來靈魂也是會流淚的體會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低頭看著圍在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旁泣不成聲的妹妹,三日月宗近不禁喉頭一緊,有種幾乎快窒息的錯覺,過去一直覺得自己生平無大志,在家人心中可有可無的三日月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無所謂與豁達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其實說到底……自己還是想活下去吧!

 

        太不甘心!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,對於一切都還懵懂未知,很多事情都來不及做、來不及去體會,如今卻要在這青春年華歲月中死去,甚至連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都還沒來得及去談,就要揮別一切離去,這說什麼也太不甘心了!

 

        心頭第一次擁上如此強烈炙熱的情感,想不計一切代價去瘋一場,可諷刺的是這都是在自己死後什麼都做不到時!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可惡!」沉痛的吶喊令他握緊雙拳,胸口不斷隨著情緒起伏,全身都站抖不已,但他的聲音早在死前就彷彿被隔絕了般,什麼地方也傳達不了,沉默的世界就像是無聲對自己的嘲笑,他就只是個可笑得跳樑小丑演著黑色的滑稽默劇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吶吶,如果你給你一次機會,僅有一個月的時間你會想做什麼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誰!」有如情人在耳邊的低聲呢喃,一道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,三日月宗近驚訝的猛然抬起頭來四處張望,詭異的是他怎麼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,周圍仍安靜的彷彿連根針落下也聽得清楚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這個認知令他秉住呼吸,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些,然後低聲詢問道:「為、為什麼要幫我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他不相信這世間有白吃的午餐!讓死人復活是一件都不可思議的事,對方好像能輕易做到!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呵呵,你不用那麼緊張,我什麼代價也不要,就當我心血來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完成生前所有的心願。只是這麼魔法也不是那麼好用的,你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復活了,但是這都只是表面,就像人魚公主的故事一樣,當你被識破或脫口而出真相時就是幻想破滅時,所以你不能和任何人說出你早已死的事實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三日月宗近驚訝的瞪大雙眼,從未想過如此玄幻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,但還沒來得及他多加細想與決定,一陣暈眩就朝他襲來,讓他感到眼前一片黑,緊接著耳邊仿佛傳來遠處的風聲,身體似乎正在不斷往下墜,等著一切落定塵埃……

 

***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宗近君……宗近君……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耳邊似乎有人正在急切的呼喚自己的姓名,但眼皮卻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的睜不開,於是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打橫抱起,將他挪動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,然後在迷濛中他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處,似乎正鬆了口氣自言自語般:「太好了終於退燒了,真是嚇死我了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溫熱的觸感,血與肉覆蓋在纖細的骨骼上,這是屬於活人才擁有的溫暖,低沉卻令人安心的心跳有規律的跳著,看來那個聲音並沒有欺騙自己,自己真的回來了,欣喜瞬間充斥在他的心中,然而身體上的疲憊終究還是沒能讓他清醒,於是三日月就那麼聽著那個人的心拍率再次陷入沉睡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 時間恍若過了半個世紀之久,當三日月宗近這次終於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時,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房間,而自己正躺在張柔軟的大床上,這項認知讓他忍不住一愣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然後門口處響起了似乎有些熟悉的嗓音:「太好了你終於清醒了,哈哈要是你在不醒我還想說是不是真的要背你到醫院去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三日月宗近連忙轉過頭去,緊接著一位白色短髮的清秀少年就那麼闖入他的眼中,他燦爛又開朗的笑容瞬間更是驅散了三日月近來的陰鬱,隨之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那雙看上去骨感十足的白皙雙手,原來……他就是那雙溫暖大手的主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怎麼不說話?難不成是睡暈了?宗近君你沒事吧?」察覺三日月宗近似乎正陷入在自己的思緒中,少年忍不住湊近他的身邊開口呼喚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於是這才讓三日月宗近徹底清醒過來,然後忍不住問:「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?我們……以前認識嗎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隨即少年俏皮的吐吐粉色的舌頭,狡黠的朝三日月眨了眨眼,然後從身後拿出本該在自己皮夾裡的學生証遞了過去,「嘿嘿對不起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拿了,但是任誰看到一個昏倒在路邊的人都不會放任啊!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出車禍了,後來發現只是昏倒,就只好先將你帶回家了,對不起啊!啊差點忘了自我介紹,我叫鶴丸國永,真的好巧,我和你也讀同一間中學呢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聽著鶴丸國永跳躍般可愛的說話方式,三日月宗近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鬱悶的心情接連被掃空,他不禁覺得對方真是一個神奇的人,身上有種讓人不自覺親近的氣質,開朗又活潑的個性也讓人跟著被感染,心情頓時愉快不少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國永君謝謝你。」想起這人是自己復活後,再次睜眼見到的救命恩人,於是三日月宗近不禁鄭重的道謝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鶴丸國永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的向自己道謝,向來大方活潑的自己也忍不住手忙腳亂起來,趕緊跳開來:「咦、耶耶!不、不要跟我道謝啦!我們能相遇不也算是種緣分嗎?你這樣子我會覺得很彆扭啦!而且不要叫我國永君,叫我鶴丸就好了,叫我國永君好奇怪喔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少年元氣十足的揮舞著雙手,朝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,這又令三日月宗近忍不住心一暖,對方果然是與自己個性十分不相同的人,平時在學校人緣肯定也很好吧!他就像個太陽,總會不知不覺得吸引著人群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鶴丸國永在說完這一大串話的同時,似乎又想起了什麼,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,弄得三日月宗近一頭霧水時,又端了碗剛煮好的麵放到對方面前,然後笑著解釋:「差點忘了,你都餓了一天肯定都前胸貼後背了吧?這可是我鶴丸國永獨製的世界一級好吃的拉麵,今天你可是十分有口福可能吃到哦!趕快吃吧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瞧著鶴丸誇張的表情,三日月宗近一掃先前的鬱鬱不歡的神情,忍不住笑了起來,這才發現還真的有些餓了,讓他驚奇的想著,原來死人也是會餓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但這時候鶴丸國永卻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般,瞪大雙眼開始感嘆道:「咦咦咦!三日月你笑起來真好看,你應該多笑的,不然多浪費一張漂亮的臉啊!啊啊啊真是讓人羨慕,笑起來竟然這麼好看,我都快被三日樂迷倒了!」鶴丸國永誇張的哇哇叫著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我……笑起來有那麼好看嗎?」三日月宗近被他激動的態度弄得一怔,於是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張臉,沒有自覺的朝對方傻傻的問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啊啊啊啊!可惡居然還這麼天然呆!要是被我們班那群臭三八看到,肯定會說你萌到炸掉!你這傢伙難道沒有對著鏡子自己笑過嗎?」看著當事人不明就裡的模樣,鶴丸國永又是一陣怪叫起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而這個孩子氣十足的表現,確實又成功取悅了三日月宗近,讓他笑著搖頭表示:「為什麼要自己對著鏡子笑?這個舉動不是挺傻的嗎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誰說的!這是每天的必行公事,起來的第一個動作不就要拿起鏡子為自己加油打氣,然後告訴自己是世界第一帥嘛!」鶴丸國永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的那套理論,「這樣子才會有動力展開一整天,人就是要有自信才行啊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三日月宗近默默微笑聽著鶴丸國永那套亂七八糟的理論,心底卻不禁聯想起過去的自己,過去他總覺生活總是一成不變,活著只是得過且過的一種鴕鳥心態的想法,他也從來不覺得生活有什麼值得好留意、品嘗的地方,每天都只是照做例行公事的枯索事,直到有天自己真的死了,他才忍不住悔悟,過去怎麼就不懂得好好體會人生?

 

        其實活著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吧?只是自己從來都不曾發現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 如果是眼前這個少年,他肯定比自己熱愛生命,更喜歡自己的生活吧?其實相對於自己那個只單純是表面上美麗的微笑,這個少年的微笑更能達到人的心底,讓人感覺心中淌過一絲暖流啊!

 

        「三日月你怎麼了?」心思細膩的鶴丸很快便察覺對方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心理狀態,於是停下始終絡繹不絕的話題,轉而關心對方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到底是該說?還是不該說?

 

        說了是不是只會徒增對方的困擾,畢竟對方也只是自己今天才認識的陌生人,要是造成了對方的困擾就不好了,自己果然還是……

 

     「能說哦!三日月要是有什麼困難都能說哦!你現在悲傷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,我啊果然還是喜歡看著你笑呢!」鶴丸國永的神情彷彿染上無限的溫柔,那雙令自己心跳失序的手緩緩覆在自己冰冷的手上,令三日月有種下一刻好似就要落淚的錯覺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,他的話緩解了這段日子所有憂傷、痛苦的情緒,也像撫平了他所有的不安,三日月宗近深深吸了口氣,微抬起頭摀住自己的雙眼,卻怎麼也止不住不斷從指縫中溢出的淚水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原來痛到最深處的淚水竟會讓人如此絕望,現在的自己就像渴求水的魚,擱淺在沙灘上得自己就快不能呼吸了,而鶴丸國永就像是場及時雨,讓自己忍不住眷戀而依賴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我……不知道,我討厭這樣的自己,可是卻不知道怎麼改變;也不知道活著的目的是什麼,可是卻又想好好活下去,這種矛盾的感情我真的不明白!鶴丸如果可以……我求你教教我吧!教我怎麼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!」情感終究衝破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,溺水的人總是會抱著最後一根木頭,而鶴丸國永正是三日月宗近的那最後一道曙光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雖然不知道三日月宗近到底是在說什麼,也不知道對方為何會有這般深沉的情緒,但是鶴丸國永卻知道自己不能拋下他一走了之,就像早在自己救了他的那刻起,他就不可能袖口旁觀一樣,因為就如自己所說的,他們的相遇就代表了一種緣分,而這種緣分已經牽起,鶴丸國永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掉,或許是被他那種不言而喻的悲傷牽動,也許又是不忍看他一人獨自絕望,如果這是三日月宗近的心願與期盼自己又怎能不答應他!

 

        鬼使神差般鶴丸國永伸出手去抱住三日月宗近,揉揉對方柔順的髮絲輕生安撫:「好,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,我就陪你一起找。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是有自己的意義存在的,如果你迷失了不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,那我就來幫你找!所以千萬別哭了,我說過了你比較適合笑啊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就在那天三日月宗近感受到了如同生命般的沉重的絕望,但又在絕望中感受到了如同救贖般的陽光。

 

灕月:

我打算一萬字或一萬五千字完結它,總之就是我想嘗試這種題材,大綱都想好了就差有時間打完發上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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