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逍遙奉天少年時期

 

*作者腦洞

 

         二月,春雪消融,空氣中挾帶一絲寒意迎面而來冷冽刺骨,枝頭花蕊含苞待放,嫩葉初芽,萬物始生。湖上冰霜尚未融化,日光折射出七彩光澤耀眼奪目,交織成一片綺麗景象。

 

         忽地兩道靈動敏捷的身影,勢不可擋的飛奔而來,一道氣貫如虹的淩厲劍意,如流光般迅速掠過,湖面冰霜頓時應聲迸裂,劍鋒勾起水光騰空飛散,劍影還不及看清,便遙指蒼穹如天外飛仙般破空而行,一招一式間皆蘊含玄妙劍意,卻又不失力度。

 

         只見來者手持柄通體湛藍,劍紋祥雲繞體之長劍,恣意瀟灑的飄然而行,宛若九重仙人落入凡塵。隨後是名同樣面容俊秀,手持一口古樸巨劍的少年,雖未如同行者張揚,斂鋒藏芒中,卻能感受旋於他周身的純粹強大劍意。

 

         兩人相貌、風采出眾,惹得江畔人家頻頻回首,彼此議論紛紛。只見前方那名少年忽然停下腳步,待身後那人追上,一雙紫藍色的眸子盈滿笑意瞅著他道:「奉天,這回你居然沒來追我,實在令師兄太訝異了!難道你終於懂得向我撒嬌了嗎?沒關係,師兄會在前方保護你!」

 

         早習慣玉逍遙經常的抽風,君奉天不以為意的瞟了對方眼,「你多想了,只是因為此次玄尊指派你我,前去調查雲海仙門百裡外村落,鬧得人心惶惶的奪心殺人案,我正在思考該從何調查。」君奉天難得不願與玉逍遙爭論,緩緩道出自己的思慮,似乎對眼下陷入膠著的案情感到棘手。

 

         提及正事,玉逍遙一反方才嬉鬧的態度,斂起笑意嚴肅回道:「玄尊掌握的線索也不多,臨行前讓我們凡事多加留心,想必事情非同小可。」起初玄尊讓自己與奉天前去時,玉逍遙內心諸多不滿,認為此等小事,讓可獨當一面的小默雲前去即可,何必小題大作?

 

         因此玉逍遙被玄尊狠狠訓了頓,認為自己太過驕矜自恃,輕忽事態嚴重性,故而臨前耳提面命讓他們不得看輕此事。

 

         玉逍遙內心雖尚存一絲疑問,但由於玄尊的一番教誨,還是令他收起先前不屑、怠慢的態度,與奉天一同來此欲慎重調查該事。

 

         豈料兩人腳程雖快,但一路風塵僕僕奔波過來,抵達村口時已將近夕陽晚照。饒是奉天逍遙,這一日馬不停蹄的趕路,也夠兩人受了。此刻他們只欲在村裡找間乾淨的客棧落腳,待養精蓄銳後明日再議。

 

         然而當他們踏入村中時,卻遭眼前這幅愣住,只見寬廣的街道上竟空無一人,家家戶戶門窗緊掩,安靜的半點聲息也沒,整座村子陷入死寂彷若空城。徒留斑駁城牆邊一棵枯藤老樹,幾隻烏鴉棲息上頭,黃昏景色蕭瑟淒涼,看上去隱約有些滲人。

 

         於是兩人面面相覷,隨後玉逍遙連忙率先表態道:「我可不願今晚餐風露宿!」自己實在太瞭解奉天的行事作風,在不願打擾他人的前提下,他們便只剩寄宿破廟或野外的選擇。開什麼玩笑!放著舒適床榻不睡,跑去幕天地席順帶喂蚊蟲,又不是傻了!

 

         君奉天並非一個講究之人,以往也曾有過外宿經歷,然而他卻有一個能稱得上嬌貴的師兄,便是自己不在意露宿野外,也不可能放玉逍遙單獨留於村中。眼見玉逍遙又十分堅決,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,君奉天當然只得妥協,無奈道:「那也必須有人肯收留咱們。」

 

         然厚臉皮慣的玉逍遙,卻不見半點擔憂,很是無賴的地回:「這還不容易?咱就挨家挨戶的敲門,村裡這麼多人,總有戶願意收留吧?你看,師兄我那麼上相!肯定有姑娘看到,便即刻前來應門的!」語落,還不忘臭美的用手撥了下自己散落的髮絲。

 

         司空見慣玉逍遙這般自戀的君奉天,乾脆忽略他的廢言說道:「那開始行動吧。」接著便將玉逍遙拋於身後,逕自邁步離去。

 

         玉逍遙這才趕緊起身追上前去,「奉天,等我啊!」隨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君奉天面前,搶先敲響一戶人家的門。對於玉逍遙這如三歲稚童般無聊的舉止,君奉天索性由著他,自己正好落得清閒,隨他折騰。

 

         然玉逍遙首次便出師不利,上前敲了好半晌卻連個應門也沒,不死心又敲了相鄰一戶,卻也同樣無人回應,彷佛早已人去樓空般,於是他又一連敲了幾戶,但無論如何敲,得到的結果都相同,幾次下來,饒是玉逍遙也有些灰心喪氣,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模樣,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憐。

 

         君奉天瞅見後忍不住心下一軟,無奈走向一戶,依樣畫葫蘆按著玉逍遙的動作前去敲門。豈料,君奉天才敲了兩下,木門竟然被人從裡頭推開個隙縫,一個神色有幾分膽怯的小姑娘,小心翼翼探出頭朝他們身上打量。

 

         一旁的玉逍遙目瞪口呆的望向君奉天,忍不住抗議道:「太不公平了!連個小姑娘也要看臉應門!」好吧!他承認奉天是比自己帥那麼一點,可是自己也不差啊!這樣未免也太打擊信心了!

 

         不理會玉逍遙的胡言亂語,君奉天連忙上前朝小姑娘問道:「這個村子究竟是發生何事?其他村民又上哪去?」由於事態緊急,君奉天言語間難免帶上一點嚴厲,小姑娘被他這嚴肅的神情,嚇得有些驚慌失措,把門闔上了點不敢答話。

 

         玉逍遙見狀,連忙用胳膊悄悄撞了下君奉天,示意對方讓自己來。隨後便笑盈盈的向小姑娘道:「小丫頭不用害怕,哥哥們都是好人,這個人就是長得比較凶,但我們都會説明妳的。可以和哥哥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嗎?」

 

         在玉逍遙的半哄半騙下小姑娘頓時有些怔愣,一雙清澈眼眸瞅著玉逍遙片刻,小臉難掩激動地說:「大哥哥說得可是真的?你們真的會幫助我們!」

 

         君奉天不禁瞟了玉逍遙眼,這人哄孩子果然很有一套,不過確實令不擅面對如此場合的自己,暗自松了口氣。

 

眼見機不可失,玉逍遙趕緊使出渾身解數繼續誘哄:「真的呀!哥哥可是劍術非凡的大俠,壞人見到我們奉天逍遙只有乖乖挨揍的份!」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,君奉天簡直快沒眼看。這人可以再厚顏無恥點!

 

小姑娘此刻被哄一愣愣,早已放下對兩人的戒備,小臉紅潤眼神充滿崇拜的瞧著他們:「太好了,大家都有救啦!有大哥哥在,妖怪就不敢再來吃人了!」

 

妖怪?吃人?還不及兩人細想下去,忽地一道如指甲刮過木板,尖銳又高亢的女音自屋裡頭緩緩傳出:「阿青,快把貴客請進來!莫讓他們在外頭待著。」這道彷佛刮在自己耳膜上的詭異嗓音,令玉逍遙瞬間感到頭皮發麻,君奉天也不禁微蹙起眉。這聲音實在太令人不舒服了!

 

小姑娘一個激靈,連忙開門招呼他們到裡頭,「大哥哥你們進來呀!」兩根辮子隨著她的動作不停晃動,有著說不出的討喜與可愛/

 

         「這……」玉逍遙與君奉天相互對視一眼,隨後玉逍遙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:「方才說話的那人是誰?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 「是姥姥呀!」小姑娘甜笑著露出兩邊梨渦,歡快答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 雖感事有蹊翹,但兩人交換過眼神後,還是決定入內,畢竟這可能是唯一一條線索,他們必須抓緊把握。更何況外頭天色漸暗,其他戶又不肯應門,若是不願露宿街頭,也只能向這家主人暫借一宿。

 

    君奉天與玉逍遙隨著小姑娘走入屋內,裡頭空間並不大,但擺設簡單俐落,看得出主人精心佈置過。接著小姑娘帶他們來到間乾淨的廂房內,向他們說:「大哥哥們就在這里安心住下,晚膳我會替你們送過來,入夜後千萬不要亂跑。」

 

    君奉天頓時感到納悶,於是出言問道:「我們是否要先去拜會姥姥?這直接住下來似乎並不妥。」

 

    小姑娘的笑容頓時有些凝滯,但隨即又恢復,同兩人解釋:「姥姥身體不好,只能待在屋內不能受風寒,平時不見客的。既然姥姥讓我把大哥哥們請進來,代表她老人家同意你們留下。」

 

    君奉天似乎對這套說詞尚存懷疑,正欲繼續追問下去時,卻遭玉逍遙搶先一步:「哎!那咱們就不多打擾了,一切等明日再商量。唔──妳叫阿青?那還有勞阿青替我們向姥姥道謝。」

 

    見他們沒再問下去,阿青的神情明顯鬆懈下來,笑盈盈地應下:「好的!那就請兩位大哥哥自便,阿青不打擾啦!」接著便很快離去。

 

    待人走遠後,君奉天忍不住問起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,「為何不讓我問下去?你沒看見她心虛的神情?以及漏洞百出的拙劣謊言?」許多疑點尚未厘清,包括妖怪吃人、入夜不可亂走諸如此類的問題,然而玉逍遙卻阻止自己調查下去。

 

    唉!自己就知道以奉天耿直的性格肯定會問下去。於是玉逍遙這才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:「現在你我初來乍到,壓根不明白眼前情勢,敵暗我明。若是不小心打草驚蛇,這條好不容易浮現的線索可能又會斷。再說了,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,肯定是內心有苦衷,才會選擇欺騙咱們,何必咄咄逼問?」

 

    「那你欲如何?」聽完對方的分析後,君奉天問道。

 

    然而玉逍遙卻是忽然伸了個懶腰,眨眼笑道:「當然是先睡個飽!」眼見他真的要睡下時,卻遭君奉天有些惱怒的一把拉住。

 

    「奉天你幹嘛呢?做什麼抓著我?」

 

    「我再與你說正經事!」

 

    玉逍遙也理直氣壯的回道:「也是認真回答!」

 

    「你!」

 

    見君奉天怒意已上來,玉逍遙又忍不住感歎這個師弟傻得聽話,總算出言和他解釋:「你是傻呀!她說什麼咱們就得聽?我們就是要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這個道理可懂吧?趁現在還能睡就抓緊睡,要不然晚上可有得忙囉!」接著再也不理會君奉天,逕自往榻上就是一躺。

 

    明白玉逍遙心下已有算計,方才分明只是想捉弄自己,於是便挑起眉,突然故意將人往榻下一拉,嚇得玉逍遙莫名其妙的瞪向君奉天道:「奉天,你發什麼神經!」

 

    「我只是覺得這張床榻很擠,不夠兩人睡。」君奉天一臉冷靜的回道。

 

    「哈?所以呢?」玉逍遙愕然的瞠大眼眸,簡直不敢置信君奉天也是這般幼稚。

 

    君奉天絲毫未敢任何愧疚的指著地鋪說道:「你便睡榻下。」

 

    玉逍遙當然不同意的抗議道:「憑什麼!我可是師兄耶!」

 

    聽聞他的話後,君奉天也未做回應,只是微頷首:「所以師兄平日掛嘴邊的疼師弟,都只是隨口說說而已。」

 

    「你……」玉逍遙頓時啞口無言,難得被人擺了道。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君奉天上榻,佔據整張床,而自己淪落到打地鋪的悲慘命運,忍不住感歎地說道:「唉!誰讓我疼師弟呢……睡地上就睡地上。」

 

    而此刻背著玉逍遙的君奉天,唇角悄然上揚。他這個師兄可真傻!若是他非要死皮賴臉的上來與自己擠,自己又拿他有什麼辦法呢?說到底他還是捨不得委屈自己,寧可承擔所有一切。

 

    然君奉天又怎麼會放任玉逍遙獨自承受?於是故作平淡的說道:「反正只有一晚,你還是上來與我稍微擠擠吧。」

 

    玉逍遙頓時興奮的跳起,連忙爬上床榻,喜孜孜的靠著自己蹭了幾下,「還是奉天對我好!」隨後親昵的與君奉天窩在一塊。

 

    「嗯。睡吧。」拍開黏得像塊牛皮糖的玉逍遙,君奉天有些無奈的道。

 

    這次玉逍遙也不再瞎折騰,聽話的闔上眼,很快便與君奉天一同沉入夢鄉。

 

    屋內呼吸漸趨平穩,然而看似平靜的夜晚,卻是山雨欲來前的徵兆。

 

本來是短篇,結果可能長篇了【躺】哈哈哈哈能不能寫完,我也不知道。好了!這篇發出去,我終於能去找寢室的掃把了【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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