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蔡居誠X蕭疏寒,師徒向

 

*私設可能有

 

        三春,春日遲遲,卉木萋萋,春山暖日和風,幾處早鶯爭暖樹。武當山群峰險峻,高聳入雲,環面古柏參天,終年雲霧繚繞,雖單調景色不比江南,入春時卻別有番滋味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早課完畢,幾名門中弟子相偕出遊,歡聲笑語自遠處傳來。蔡居誠難得忙裡偷閒,獨自輕功上高臺厚榭,感受東風煦陽,向來正顏厲色的面孔,也隨之柔和幾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自己身為門中二師兄,一言一行皆恪守規矩,加之性格孤傲不群,和同門難相與,故而久之其他師兄弟自然也疏離,春遊甚至不曾上門邀約。一思及此,蔡居誠不禁甩袖冷哼,心道:「也好,省得拒絕後,底下又私傳自己落落寡和,敗人興致。」不滿之餘,嚴厲神情不免浮現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正當蔡居誠心煩意亂,欲轉身回院子練劍時,卻遭人從下方喚住:「蔡師兄!這邊、看這邊!」聞言望去,只見宋居亦朝自己用力揮動手臂,露齒而笑,那模樣說多傻就有多傻,實在見不得他這副蠢樣,蔡居誠蹙眉喝斥:「大聲喧鬧,成何體統!」自己又不是失聰失明,用得著他般提醒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宋居亦被他這一唬瞬間蔫了,委屈巴巴低聲控訴:「又不是我願意來的……是師父……」後半段的話,蔡居誠沒聽清楚,但聽聞與師父相關,於是耐著性子挑眉問道:「師父說什麼?你大聲點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嗚嗚嗚他就知道二師兄很兇,要不是遭師兄們拐騙,說事成給買好吃好玩的,否則自己才不願意來!而且要是被蔡師兄知道,同門有意捉弄他,事後肯定勃然大怒,自己還可能遭殃!現在想想實在太虧了,早知道就藉此向那幫看好戲的敲竹槓,順便多要點醫藥費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如今局面騎虎難下,宋居亦只得深吸口氣,壯著膽子大聲說道:「我說,咱們今日提起春遊,想邀師父一塊去呢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師父?春遊?師父哪裡會答應。蔡居誠面不改色的瞅著他:「與我何干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宋居亦眨了眨眼,嘻嘻笑道:「怎麼不相關?師父不但應下,還讓咱們找你一同去。」二師兄啊二師兄,我不是故意騙你的,啊、呸我是故意!但你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,我總不好收錢不辦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蔡居誠果然怔愣住,心底不禁有幾分雀躍,面色也好上許多,彆扭別開臉,不讓師弟看清自己的神色,殊不知露出的紅透耳根,早將自己賣得一乾二淨:「你、你先去吧,我待會自己去找師父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雖然早知道二師兄,長得很好看,但這還是宋居亦首次見他這模樣,柔和的臉色讓他五官愈發俊俏,不由得讓自己看呆原地。嘖嘖嘖!沒想到蔡師兄長得不比其他師兄差啊!

 

        許是久未得回應,蔡居誠有些不耐煩,轉過頭見到師弟盯著自己發呆,於是橫眉豎目提高音量:「發什麼呆?還不緊走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宋居亦這才如大夢初醒般,徹底回過神來:「哦、哦!」趁對方沒將自己拍飛前,連忙逃之夭夭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嗚嗚嗚嗚二師兄簡直比洪水猛獸還恐怖!

 

        皺眉看著連輕功也忘了使,飛快跑離自己視線中的師弟,蔡居誠懶得再搭理,轉身足下運勁朝金頂方向,使出梯雲縱,一會功夫便在大殿前落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碰巧這會蕭疏寒正從殿中走出,迎面見自己時頓了會,面色依舊冷淡。蔡居誠連忙向對方恭敬行禮:「師父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蕭疏寒應了聲:「何事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蔡居誠袖中拳頭反覆握緊了又放鬆,斟酌片刻才終於道:「前來找師父春遊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春遊?」蕭疏寒難得一怔,似乎有些意外自己這位向來孤傲的弟子,竟會邀自己春遊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而蔡居誠當然沒錯過,師父眼神中一閃即逝的訝異,心下頓時明瞭自己被人戲耍,羞惱、憤怒情緒湧上,欲發作卻又發作不得,一張臉扭曲漲紅,垂首抿唇的模樣,令蕭疏寒想起很久以前,這孩子剛來自己身邊時,總是惴惴不安偷覷自己的神情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蕭疏寒心下一軟,這孩子又有哪裡不好?不過是執念太過、好勝心強,幸而心性不壞,也未鑄下大錯,只因自己寄予厚望,平日難免對他十分冷淡,想來心中的確不好受。但自己身為一派掌門,難道連個徒弟都護不住嗎?何必擔憂他走偏吝於關心,想了想便開口:「走吧。」隨即邁開步伐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蔡居誠聞言詫異抬頭,瞪大眼眸望向蕭疏寒,不敢置信向來冷淡的師父,居然會應自己邀約,喜悅心情難以言表,勉強鎮定的飛快跟上,先是悶不吭聲的走在後頭,然後一點一滴拉近距離,最後不動聲色的與他並肩同行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蕭疏寒沒有戳破他那點心思,反倒勾起徒弟年幼時曾對自己的依賴與親暱,雖然自己不曾言明,但仍心繫這個徒弟,甚至寄予期盼,希望有天他能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,而不是身陷囹圄,鑄下大錯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蔡居誠雖然不明白師父再想些什麼,但同時也憶起自己初來武當時,因為怕生而小心翼翼拉著師父衣袍的往事,下意識竟如過去般,拉住蕭疏寒衣角,雖蔡居誠當下隨即反應過來,卻已來不及,內心不由得忐忑起來,擔憂師父因此不悅,誰知蕭疏寒只是向自己遞來平淡的眼神,並沒有斥責或甩開。於是蔡居誠憑著自己那點隱密的心事,乾脆厚著臉皮一次,再也不肯放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那天,他們走了很久、很久,久到蔡居誠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當下,這種孺慕之情讓自己忍不住眷戀。默默感受著師父身上的平靜,蔡居誠彎起唇角,緩緩閉上眼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 再後來,蔡居誠夢醒了,發現自己虎落平陽,身陷點香閣中還債,早已叛離師門,師父再也不肯瞧自己一眼,只冷冷落下句:「孽障。」從此與自己形同陌路,再無瓜葛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輕嘖了聲,蔡居誠試圖將這些煩悶情緒壓下,下榻推開紅漆雕花窗,寒意卻瞬間透骨而來,外頭景象頹敗蕭瑟,草木搖落,樓倚霜樹,寒鴉驚起飛散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忽地,秋風起兮雨點打落,蔡居誠感到面上一陣濕意,不由得怔怔伸手抹去,竟不覺已佈滿淚水,迷惘間自己亦分不清是雨是淚,任憑雨一點一滴涼透身軀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原來一步錯,步步錯。

 

我覺得沒虐。和師姐聊天時出現的靈感,我說想寫,師姐就叫我寫,於是我就寫了。最近沉迷於嫖師兄,離鹹魚之路更邁進一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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