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特工AU

 

*作者腦洞大

*悲向請注意

 

        漆色的木門被人用力拍開,與牆面產生巨大的碰撞應聲響起,宣告來者的不善之意,也同時讓整個人大字型躺在大床上酣睡的男人驚醒,一時間還運轉不過來的腦袋有幾秒的呆滯,過了好幾秒才如大夢初醒般眨著惺忪睡眼,還有些不悅的低咕來者驚擾起自己的美夢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你這是吃了什麼炸藥?火氣那麼大,也不敲門就闖進來想嚇死誰?你這性子是該改改,否則遲早會出大事。」他順水拿起床邊的杯子,本想給自己倒上水,卻發現茶壺裡的水早已涼透,便又作罷的將水杯放下,頭也不抬的向對方數落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然而卻出乎意料的沒收到對方激烈的辯駁,反倒陷入一陣令人心慌的沉默。直到此時葉修才真正停下手邊的動作,並且將目光給了對方,於是無聲地笑了。呵,他怎麼會忘了?這人最受不得自己這般激怒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無邊的沉默,倒不如說這就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叫板,他正用這種方式向自己挑戰權威。瞧,這可不是嗎?一雙如火炬般燃燒著怒意的雙眼,此刻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,似乎在等個解釋般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忽然有那麼瞬間饒是自己,葉修也感到棘手無比。有些時候不是不願開口解釋,而是不能又或者不願,若是前者葉修大可輕鬆無比的找藉口搪塞,但偏偏他是屬於後者,最是可惡又最是令人痛恨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對黃少天,葉修真的是無話可說。不是沒有想過隨便找個理由混過去,但是這個人是自己手把手帶過來的,就是世上再真的謊言都逃不過他的雙眼,有時就連自己這個導師都是自嘆不如。既然如此,欺騙了又何用?這人也不會相信,只是浪費唇舌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葉修無奈的從口袋中找出一根雪茄和火柴,然後拿出火柴盒輕輕摩擦了下替自己點上,不急不徐的抽了口,像個文質彬彬的紳士,優雅不失沉穩的緩緩開口:「你還想知道什麼?能說的我都說,不能說的你也猜到,又何必苦苦逼問我,這麼做有意思嗎?」葉修表現出的態度近乎完美,不亢不卑的回答,讓人一點也挑不出毛病,彷彿對方的怒火與自己一點也無關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但凡事都有例外,而黃少天就是這個意外因子。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導師,自己當年入情報局時,所有殘酷的生存技巧,不論是偽裝還是殺人都是葉修教會自己的。他是個狠得下心的導師,而自己也是個優秀的好學生,所以理所當然的成為葉修最傑出的學生,同時自己最擅長的就是突破對方的心理與偽裝,所以他看的出來葉修並不如表面上來得鎮定,反倒是抽雪茄的舉動早已洩漏他的煩躁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真是諷刺,葉修曾經教過自己的技巧,如日卻將用在他身上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心像染上最濃厚的色彩,痛苦、矛盾、憎恨鋪天蓋地向自己襲來,那些複雜無法辨別的情緒就如藤蔓,割破他心底最柔軟的一處,鮮紅色的血液瞬間淹沒他的世界,讓他眼中只剩令人心慌的紅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失控的情緒、崩斷的理智,都讓自己失去冷靜的可能。黃少天憤恨的自腰間掏出槍,雙眼因憤怒此刻通紅,向來毫不猶豫射殺敵人,手刃違抗者的槍,在這刻格外的沉重,沉重得自己的手不停顫抖,使勁所有的力氣才能不讓槍掉落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黃少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,雙手麻木到失去一切痛覺,只能僵硬的與對方這般對持著,自己最害怕的場景終究還是發生了,今天活著只能有一個,另一個將會死在對方槍口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無言勾出一抹譏笑,從剛才的反應葉修已經知道對方的抉擇,將手上的雪茄扔在地面用腳隨意踩熄,神情露出一絲不屑的睥睨著黃少天,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祇般,用著滿是憐憫的口吻嘆息道:「你敢拿槍對著我?嗯?當初教你槍法的人可是我,你覺得就憑你能殺了我?」

 

        接近死亡的錯覺讓黃少天頓時感到幾分窒息,宛如被毒蛇盯上般,讓自己感到全身的神經緊繃,雖然此刻占上風的是自己,但這個曾血浴戰場的男人終究還勝過自己一籌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此刻黃少天也開始提起十分精神面對葉修,他下意識的握緊手上的槍柄,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些淡漠回應:「那又如何?老師您也是曾說過的,這個戰場是殘酷的,做特工就要有死的覺悟,沒有人是永遠的贏家,現在這句話我是該原封不動的還給您。您不該背叛組織的,會因為你的叛變才會讓計劃產生不必要的變數,身為組織的一份子,我必須殺了你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死的覺悟並不是人人都有的,但是這是當個稱職的特工必須先學會的頭一課,因為只有願意為黨組織貢獻出一切的決心,才能將自己的忠誠全身全意的獻給組織,在偉大的革命志向面前,生命與個人的利益都顯得不足為重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曾經黃少天也想過,倘若有天自己真的意外生亡,也應該是為組織做出了貢獻,或是戰死在槍林彈雨中,然後光榮的死去。可是卻萬萬沒想到,有天他會和自己的導師兵戎相向,自己人殺自己人,而且結局只有一個,不是死就是活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了,而且比起我,你似乎更加的心軟!我應該也和你說過,在這種生死間,心軟的一方注定是輸家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葉修一改先前的動作,一個流暢的動作飛快翻過身,避開子彈過來的攻擊,從腰間也同樣掏出了槍械穩穩的指向對方,沒有絲毫的猶豫,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說明了他的冷酷與無情,就算面對自己的學生也一樣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電光火石間,饒是黃少天反應在快,那遲疑的一秒仍是個致命傷,雖然已開槍卻還是慢了幾秒,造成雙方陷入膠著的情勢,彼此的槍都指著對方的心臟,可誰也沒有開槍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究竟是子彈快還是動作快?黃少天一點也沒打算用身體去實證,而葉修和自己想法可能一致,誰也沒敢輕舉妄動,只稍那麼點動作隨時都會擦槍走火!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我該稱讚你的,你的確是我教出的好學生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不該稱讚我的,你是個徹底失敗的導師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失敗?我一點都不覺死的會是我,話別說太滿才好。我當初什麼都教你了,但最後悔就是沒教會你什麼叫謙虛。」葉修忍不住嗤之以鼻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不,你當初就是什麼都教我了,才給了我如此驕傲的本事。我是該謝謝你的,老師。但是這是兩碼事,今天我還是會殺了你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不動聲色,兩個人都在觀望,同時也是一場心理戰,誰只要先曝露弱點就會被另一個人撲上去撕碎,所以必須集中精神屏氣凝神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 「我說過的,你是該好好改掉脾氣,還是這般沉不住氣,一上來我這就是拿槍對著老師,有你這般當學生的嗎?」葉修忽然似笑非笑的瞅著他開口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不懂他為何會有這般反應的黃少天,仍是不敢大意的緊盯著他一舉一動,然後諷刺的回嘴:「你有資格說我?有你這般當老師的,非得往死胡同裡走,逼得學生拿槍和你生死?」此刻他的臉色近乎慘白,像失了血色般難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似乎再也不忍看他這淒慘模樣的葉修,將視線輕輕移開,接著在同一時間輕啟唇啞聲低語:「你當我有選擇嗎?這已經是我們倆最好的結局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下一秒,葉修有了大動作,他壓低重心朝黃少天開了一槍後向旁撲倒,隨即又側翻了好幾圈,蹲低身體,用椅子當作掩護朝對方猛開了好幾槍,殺意頓時蔓延開來,場面頓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或許是黃少天沒料想到對方真能不顧舊情的開槍,雖然身體反射性的閃過,但子彈仍是劃破了他黑色大衣,他與死亡只差一步之遙,葉修的槍法極其精準,剛剛朝自己的胸口開槍時,如果自己沒有閃過那就是偏不倚的打中心臟,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!

 

        這項認知讓黃少天的瞳孔劇烈收縮,心不可遏制的一抽,原來事實與想像仍是有落差,就算自己以做足心理準備,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,自己仍然感到痛心疾首!

 

        可是就算如此,自己還是不能饒過葉修,他不能對自己的組織不忠,必須先把組織放在第一,第二才能是自己!咬緊牙關,黃少天拋開心中的那些痛苦與悲傷,終於收斂起自己的神色,再也不留情面的朝葉修猛烈開槍。

 

        葉修當然也不是毫無招架之力的人,他用力踹翻椅子藉由對方退開外力攻擊的瞬間,舉槍朝對方連開了三發子彈,然後利用牆壁遮蔽自己躲開黃少天下一波的攻擊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流彈一發打中了黃少天的大腿,鑽心的劇烈疼痛令他額上冒出一層冷汗,滾燙的血液汩汩沿著傷口流出,與黑色的西裝褲融合在一塊,看不出太明顯的變化,只是加深傷口處布料的顏色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但是黃少天知道自己並不能因為受傷而停住,因為他們之間只剩一道牆,這場師生戰即將分出勝負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究竟鹿死誰手?是葉修的槍法精湛,還是自己更勝一籌!

 

        黃少天放輕步伐,收斂氣息來到牆後,手心早已冒出汗,心眼更是提到了嗓子間,到了這一刻黃少天只是閉了閉眼,從來自己都只是遵從本心,旦求問心無愧,如今這種情況仍是如此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或許與自己的導師拿槍相向,會感到痛苦與遺憾,但是從來沒有後悔,就算再給自己重新來過,他還是會這麼做。因為這是自己的責任!

 

        須臾間,倆個人像是擁有長久默契的搭檔一樣,同時來到對方面前,用冰冷的槍枝指向彼此的致命要害,然後扣下扳機,巨大槍響瞬間在耳邊響起,混合著硫磺的難聞煙哨味充斥於鼻間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只差那麼一厘米,黃少天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,葉修的槍抵上他的腦袋,自己卻慢了幾秒才朝他的心臟開槍,所以輸的人是自己,死的也會是自己,而葉修將會活下來,也許這對自己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然而接下來的事態卻有些峰迴路轉,想像中的痛楚並沒有捲襲上來,反倒是葉修那個總是站在自己前方的高大身影,卻朝向自己倒了下來,這時的黃少天才至這場巨變中回過神來,他臉上滿是驚疑與慌亂的讓人跌入自己懷中,這時才看清對方胸口上不停湧出的鮮血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你……」黃少天如喪失語言組織能力一般,只能怔愣愣的望著氣若游絲的葉修,滾燙炙熱的淚水終究還是不停滑落,直到這刻黃少天才明白,見過世界黑面、殺過無數敵人的自己,原來心並不是無所不堅,從頭到尾只要放在這個人面前,自己的心就是軟弱無助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別哭……你做得很好,果然是我引以為傲的學生。我必須得死,由你來殺死,這就是組織給我的最後一項任務。如今我完成任務,你也順利完成任務,是該為自己完成任務高興的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閉嘴!一點都不好,殺死你了怎麼會好?這種任務我怎麼會高興的起來!」絕望朝對方怒吼道,黃少天用力握住那雙逐漸失溫的手,痛苦的如隻被人拋棄幼狼,孤寂無助的低聲嗚咽起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心一點一滴的往下墜,卻莫可奈何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碎。如果死亡是可怕的,那麼心死或許就是下地獄,此刻自己的吶喊彷彿被人阻隔般,痛苦怎麼也達不到對方的心底,就像個被人封入伸手不見五指棺材的人,任憑自己哭喊拍打也不會有人察覺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唉少天……你一直都是我教出來的優秀學生,我很高興你最後還是能記住自己的職責,從今天起你就畢業了,我真的已經沒什麼東西能教你了。」葉修費力的抬起手替他抹去臉上的淚水,無奈沾滿血跡的手越抹也只是讓黃少天的臉頰染上血液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「葉修你卻是一直都是最失職的老師,你最後仍然讓我殺了你,用我的雙手去殺死你。你怎麼能讓我殺了自己的老師!你怎麼忍心讓我揹負罪孽活下去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呵沒大沒小,叫老師。聽好了少天,你必須活下去,也只能活下去,組織還需要你,就算覺得痛苦也必須揹負下去,你就當是老師最後給你的一項任務,即便是肝腦塗地也必須執行!」葉修殘忍的向黃少天下達最後一個任務,他知道自己這是在逼他,但哪怕是活在地獄,只要活著就有希望,這是自己唯一能為這個學生做得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就像被人扼住呼吸,黃少天滿心苦澀不已,但是他卻遵從的將葉修輕柔放下,然後收斂眼淚扳起嚴肅面孔,直起腰身朝葉修行九十度敬禮,過了良久才顫抖著雙唇說道:「是的長官,就算是赴湯蹈火屬下也會去完成任務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葉修沒有答話,只是緩緩閉上眼想起很久、很久以前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 有個桀驁不遜的男孩來到自己面前,然後對自己說:「喂我是不會喊你老師的,休想讓我承認你是我的老師!我才沒有你這麼無賴又不稱職的老師!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呵、呵小鬼真是一點也不懂禮貌,放心吧!我教出來的學生都是十分優秀的,所以目前我也不會想承認你是我的學生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「可惡!總有一天我會比你還優秀,看你還敢不敢瞧不起!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「哈哈哈我會期待那天到來的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 也許,早在相遇的那刻起命運就已經寫好了他們的結局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灕月:

終於寫完了(躺)虐嗎?雖然我個人不覺得虐,好啦親手殺掉自己重要的人真的蠻虐的,但是本來我只是想寫個搭檔的傻白甜文,但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(淚目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全職高手 全職 葉黃
    全站熱搜

    灕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